善良的人必然討喜，姑媽就是個善良的人。要上班的時候，我就會把姑媽帶到孟天禮家，讓她和玉姐一起消磨時間。姑媽在這邊沒個相熟的人，玉姐一脫離以前單位的圈子，也沒說話的人，挺適合互相搭伴。

開始還擔心姑媽和玉姐聊不到一起，沒想到後來大哥打電話說要接姑媽走的時候，姑媽竟然為了玉姐，要求多在這邊留幾天。

“姑媽，你偏心，我還以為你是想留下來多陪我幾天，結果是為了玉姐。”我吃醋撒嬌，癟著嘴不開心。一大早姑媽給我做完早飯，就匆忙忙的要去找玉姐。

“我都陪你多久了？我就這兩天才有空陪陪小玉。”姑媽坐門口鞋凳上穿鞋，又準備出門。

“好不容易周末，我還說今天有空帶你去周圍轉轉呢。”姑媽被玉姐搶了，我有些心有不甘。

“沒事，你好好休息，小玉早帶我逛完了。我今天陪她到處看看，看有沒有賣小貓小狗的地方，她說想養個小動物。”

“養個小動物挺好，平時也有個打發時間的。”

“我農村出來的，覺得貓就是逮耗子的，狗就是看家的。但是看到她這個走不出來的樣子，養個其他轉移下註意力也好。”姑媽說是著急走，但穿好鞋，還坐在門口陪我聊天。

“她都給你說了？”姑媽說玉姐走不出的，應該是孩子掉了的事。

“她要不給我說，心裏就太憋屈了。平時你們一個個的，都是眼巴巴的看著她，希望她好，希望她開心。她也擔心你們，所以只能在你們面前裝作很開心的樣子。心裏難受的人，還要裝開心，你說她得多憋屈。這要不是我拐著彎，把話問出來了，真不知道她憋久了會怎樣。”

“啊，這樣啊。那姑媽麻煩你，有空就多開導開導她。”

“我能怎麽開導，我也沒什麽大道理說。我就是聽她沒事就念叨，念叨多了，她心裏就不憋悶，慢慢就自己想開了。這些事外人幫不上，都靠自己想開。”話題有些沈重，姑媽和我都不想再聊，姑媽取了包，站起身先出門了。

送走姑媽，我心裏觸動很深。我從來沒有想過，我們對玉姐的關心，竟然會成為她的新困擾。想來也是，所謂的為你好，為她好，其實就是找個好聽的借口，讓對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，完成你心頭的期待。

我們希望玉姐很快的好起來，希望她和平時一樣開開心心，其實是因為看到她沈悶的樣子，我們心裏難受。我們為了自己心裏好受，就期望她能開心。說到底，這也只是一廂情願的為她好。

駱家一家子的事情，襯衣大哥解決得很好。超常發揮演出，把駱家一家人嚇得不行。假流氓哪裏比得過真強盜，駱家一家人見到襯衣大哥這種軟硬不吃的，加上手裏還握著駱曉莊混“黑道”的證據，最後只好答應離我們一家遠遠的。

大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我很想問駱夢蝶現在怎麽樣。我憋了很久，話到嘴邊卻成了：“陳哥和胖子老二到底有沒有在一起？”

我們這邊一切順利，小兔那邊卻又麻煩起來。

小兔算到了負責人的會不願接受挫折，推卸責任。卻忘了，他還貪功搶功，更怕被超越。

和我們的業務往來，出面的一直都是小兔。直到最後一天，我陪著財務的王經理去啟明星結尾款，小兔一直沒有出面，我才覺得不對勁。

出來接待我們的是這個案子的總負責人，嬌小瘦弱的個眼鏡男，叫唐劍剛。這樣的沖突美，讓我對這個名字，連帶這個人，都印象深刻。

印象深是深，但也都不是好印象。一想到他前期排擠小兔，後期又推責任給小兔，我心裏就很不爽他。好吧，雖然後期推責任，一部分是因為小兔的算計。但是，那也不行。你要不是推卸責任時候，第一個想到小兔，小兔的算計也不會成功。所以還是怪他！

啟明星的工作效率沒的說，這次的合作對雙方都獲益不淺。結完尾款，唐劍剛送我和王經理往外走。走過員工辦公區的時候，正看見高幸蔫頭耷腦的走過。

我叫了一聲高幸，他才看到了我。

高幸太久沒看到我，興奮的嗷了一聲，剛想奔過來打招呼，就看見了後面的劍剛同志，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步，遠遠的朝著我擠眉弄眼。

劍剛同志語帶討好的問我：“你們認識？”劍剛同志的聲音和他的外形倒是很配，細柔中帶著一點尖銳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劍剛同志好像對我還挺有好感，明明我是陪王經理來的，他說話卻大部分時間都對著我。

“對，高幸是我在柏城最早結交的朋友。”我有意把我和高幸的關系說得重要，也是希望他能對高幸多點照顧。

果不其然，我說完，他看高幸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：“嗯，高幸是個思維跳躍的人，很適合我們廣告這行。”

“我想和高幸聊聊天，會打擾你們辦公嗎？”我朝劍剛同志笑笑，禮貌的問道。

“不會，不會，要我把辦公室借給你們嗎？”

“哦，那倒不用，都是私事。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，打個招呼而已。”說完私事，我拿眼瞧這劍剛同志。劍剛同志會意的與我們道別，轉身回了辦公室。

反正現在回去差不多也到下班時間了，我就告訴王經理我不回去辦公室了。她家也在安武區，看我不說不回單位，她回我一個了然的笑容，開開心心的也提前下班了。

我把高幸拉到了外面走廊：“塗大哥呢？”

當著唐劍剛的面，我不好問小兔的情況。今天來啟明星，我看了一圈都沒看到小兔。我們第一次和唐劍剛見面，作為對接人，他竟然都沒出來幫我們引薦，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.

“他生病了你不知道？”高幸的表情看著比我還驚訝。我該知道嗎？

“生病？什麽病？”

“急性腸胃炎，又加上發燒。”

怎麽會突然生病呢？小兔雖然打架不行，但是平常也一直有保持運動，身體狀況一直很好。

“去醫院了嗎？”

“能不去嗎？發病那天嚇死我們了，整個臉都痛得發青了。發燒都快到四十度了，醫生說再不治，就可能導致腸穿孔了。”

我以前得過胃病，當然知道胃痛起來多難受，更何況還是急性胃腸炎。

“那他現在怎麽？”

“他現在挺好的，打了兩天點滴就好了。現在還在宿舍休息。”高幸伸手往樓上一指。

“那我上去看看他。”

說完我就要上樓，卻被高幸一把拉住了。

“毓淮其實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，但是他推脫還沒恢覆好，不肯下樓上班。他比較聽你的話，你和他好好說說。”

比較聽我的話？什麽意思？不過現在，這不是重點。

“他為什麽不肯下來上班？”他這麽喜歡這個工作。

高幸四處打量了一下，才壓低聲音回覆我：“還不是因為唐劍剛。小兔和我的方案中選，替換了他的方案，他本來就不爽。後來上頭發話，讓我們倆參與了整個廣告的策劃與推行。按照正常來說，這就是讓我們進策劃部的意思了。結果，案子完成，唐劍剛竟然又讓我們回業務部。領導沒有明說，我們也不好去找領導對質，這不就僵著了。業務部說著好聽，還不是就是出去搞推銷。你也知道，毓淮為這個廣告付出了多少，前期調研，後期推行，都是親力親為的跑。唐劍剛就是嫉妒毓淮的能力，怕他超過自己，就打壓他。”

我真心覺得高幸真是個可愛的人，自己也遭受了同等不公平待遇，但他卻只為小兔打抱不平。

“你也跟著被打壓了，怎麽不怪被塗大哥連累了？”我這話說著有些挑撥的意思了，但我並沒有惡意，純粹的好奇。

“連累？要不是毓淮帶著我，我連被打壓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
“你倒是想得明白。”我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，“高幸，你的名字取得真好。”

高幸楞了一下，嘿嘿的點頭：“我爸取名的時候就說了，希望我又開心又幸福。”

這樣心懷坦蕩的人，值得一出生就得到這樣美好的祝福。

我熟門熟路的走到小兔宿舍外，輕輕的敲了敲門。

“你們去吃飯吧，我不餓。”屋裏傳來小兔低沈的嗓音，帶著些許的底氣不足。

我推了門進去，小兔正靠坐在床頭，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看。平時梳理整齊的頭發有些松散的蓬亂，皮膚透出一股病態的青色，顯得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。

“都腸胃炎住院了的人，還不吃晚飯？”他一直沒擡頭看我，我只好率先開口。

聽到我的聲音，小兔一下子坐直了，驚訝的看著我，半天合不上嘴。
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“我要不來，怎麽會知道你這麽不愛惜自己。”我沒好氣的走過去，拖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。他旁邊的書桌上，擺著只吃了兩三口飯菜的飯盒。我伸手摸了一下飯盒，飯菜已經涼透了，看來應該是午飯了。

小兔瘦了一大圈，眼睛都比平時顯得大。他微微擡頭看我，細瞧之下，他的眼神仿佛還帶了些委屈和無辜。我都到嘴邊的一通責罵，不由得都收了下去。

“怎麽不吃飯？”再開口，我的聲音比開始溫柔了許多。

“吃不下，是真的吃不下，和心情無關。”小兔多餘的解釋著，他也知道，以高幸的性格，肯定把事情都告訴我了。

小孩兒一樣的小兔，只能靠哄。我瞥了眼飯盒，點點頭：“嗯，這個飯太難吃了。去我家吧，我給你做飯。姑媽也在家裏，她看到應該很開心。”

“阿姨也來了，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？”你自己這麽長時間不聯系我，還好意思責備我？

“來一段時間了，還是大哥送過來的。”

“是家裏出事了嗎？”小兔收了傲嬌，語帶關切。

大家都是一路走過來的人，沒什麽好瞞的，我就把事情大概給他說了。

“其實駱夢蝶挺可憐的。”小兔聽我講完，忍不住感慨。

“嗯，我也覺得，其實但凡她勇敢一點，現在也不至於這樣。要麽就和大哥還在一起，要麽就和孩子他爸穩穩當當的過日子，哪樣不行。”

小兔的話戳中了我的心扉，每個人都覺得駱夢蝶活該有這個下場，都對駱家一家憤憤不平。可是我沒辦法忽略心底的那一絲不忍，現在被小兔講破，我心裏的憋悶，順勢的就說了出來。

“可是那些都是如果。只希望她能從這個事情中吸取教訓，以後自主選擇自己要走的路。”

“塗大哥，我問你個問題。”聽了小兔的話，我心裏一動。

“是不是自己選擇了的路，哭著也要走下去……”講完，我差點咬了下自己的舌頭。段子脫口而出的毛病，好像還是沒改掉。

果不其然，小兔聽了我的話，本來還為駱夢蝶憂慮的臉，一下子展開了笑。

“燕子，你真的很有趣。”

那不是我有趣，是後世的段子手有趣好嗎？

“塗大哥，是不是自己做了選擇，就一定要堅持，就一定要對它負責到底？”我改了形容詞，重振我的嚴肅臉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小兔回答得理直氣壯，片刻，在我目光的逼迫下，眼神心虛的挪開了。以他的聰明，怎麽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麽。

“那你現在躲在宿舍，就是堅持，就是負責了？”我盡量讓我的問話，顯得不是那麽咄咄逼人。

“我已經堅持那麽久了，就不能允許我懦弱兩天。”小兔對我的質疑很不滿，難得這麽尖銳的回覆我。

“你看，你知道都知道這個叫懦弱！懦弱當然簡單，而且比起努力時候的碰壁受挫，它其實更讓人覺得舒服。但是懦弱久了，你就會習慣它。有了一次就會有二次，慢慢的你就會把它當成你的退路。可是有了退路，誰還願意冒險前進！”

小兔聽了我的話，目光震動。就在我以為我打動他了的時候，他竟然雙手一抄，把書抱在胸前，少女一般的賭氣別過頭，不看我。

雖然不看我，但是整個後腦勺都寫著，寶寶生氣了，快來哄哄我。

我又被他這個樣子搞得沒了脾氣，想著他正病著，我不敢再說嚴厲的話了。我伸手去拉他的袖子，希望他轉頭與我對視，他傲嬌的微微使勁，不讓我輕易把他扯過來。逗小孩兒一般，又僵持了好久，他才順著我的力，轉過身來。

我盯著他的眼睛，目光真摯無比，“塗大哥，懦弱這個詞不適合你。”

“我沒說我懦弱，我只是累了，想暫時休息一下。”

明明剛剛自己說的想懦弱兩天，現在竟然能裝傻當自己沒說過。

遇到這樣聽不進道理，還耍無賴的小兔，我也找不出辦法了。最後，我幹脆作勢站起來，要往外走。

一邊還惡狠狠的放狠話：“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脫離你爸媽的控制，現在竟然想要休息。等你休息夠了，一年時間就到了。你又可以回去做你的塗夢蝶了。”

都走到門口了，床上的塗夢蝶終於開口了：“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兒。你不是說要給我做飯嗎？”

我回頭，床上的塗夢蝶嬌滴滴的朝我伸手，一副伺候哀家起身的氣勢。

我實在是捉摸不透這位少女的脾氣，只好乖乖的回去，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。

長得好看的優勢就是，也不用怎麽收拾，就扒拉扒拉頭發就可以出門。

塗少女走起路來一股風吹就倒的黛玉氣質，我只好把他胳膊搭在我肩上，一直扶著他下樓。

誰料，正趕上樓下下班時間。樓道裏來來回回都是他們公司的人，不是下樓吃飯的，就是上樓回宿舍的，好不熱鬧。每個人見了我們，眼神裏都含著些語言不明的暧昧。我尷尬得不行，還默默生出一股見公婆的局促感。

特別是遇到幾個相熟的，一路跟著調侃。

“喲，舍得出門了？”

“小嫂子親自來了，哪裏還躺得住。”

“我就說該早點叫小嫂子來，小嫂子來了，毓淮病都好了。”

“早知道小嫂子能治他的病，我那兩天也不用一直跟著端水送藥的了。”

幾個人跟講群口相聲的一樣，一搭一唱，一口一個小嫂子，喊得我的老臉，紅了一遍又一遍。

小兔笑笑，一邊罵他們嘴碎，一邊把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收緊，外人看來，像是把我整個人攬進懷裏。

回到家的時候，姑媽正在廚房做飯。小兔剛進門，鞋都沒換，聽到廚房的動靜，扯這嗓子就叫阿姨，竟是從未見過的親熱語調。

聽到小兔喊阿姨，姑媽歡天喜地的丟了鍋鏟就從廚房跑了出來。

一看小兔被我扶著的孱弱模樣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

“小兔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
“不好好吃飯，得了胃腸炎，能怪誰。”說完，我沒好氣的把他扔到了沙發上。賭氣歸賭氣，地板臟了還得我來擦。我趕緊拿了拖鞋給他，等他換好，又把他的鞋子放到門口去。

做完這些，我禁不住有些神情恍惚。這個畫面，是我和老塗婚後最常出現的畫面。特別是創業初期，他經常累得拖鞋的力氣都沒有。一回到家，就直接躺到沙發上。還揚聲叫我，抱怨太累。我就會一邊抱怨他把地板弄臟了，一邊把拖鞋給他遞過去。

興許是被我照顧習慣了，有時候明明不累，他也會這樣故意這樣做。一臉精神煥發的對我喊：“燕回，我今天好累。”然後眼神狡黠的對著我笑。

我對他的笑向來沒有抵抗力，所以明明每次都知道他是故意的，也還是會裝作上當的樣子，過去幫他拿拖鞋。

“燕子，你蹲鞋櫃那裏做什麽？趕緊去廚房，先給小兔盛碗熱湯，先緩一緩胃。晚點吃飯的時候肚子就沒那麽難受。”

姑媽的話把我從回憶裏扯了出來。我站起身，趕緊跑進廚房盛湯。我不敢再多看小兔，我不想再他身上找老塗的影子。

小兔並沒有我和老塗的回憶，同樣的，我和小兔也有了很多老塗不曾參與的經歷。

姑媽上次生病後，在我的調理下，慢慢也改了飯菜重口味的習慣。這一餐下來，小兔吃得前所未有的多。嚇得我和姑媽一直阻攔，生怕他久不吃東西，突然一開葷開大了。

“我的病早好了，這幾天故意吃得少，就是不想他們發現我病好了，讓我去上班。”小兔終於說了實話。

“早好了，你今天還給我裝柔弱！”我想起今天因為他是病號，對他的種種嬌慣，忍不住就是一拳捶了過去。

我發誓我沒用力，結果小兔竟然學會了碰瓷。柔柔弱弱的往旁邊倒了倒，然後還滿眼哀切的去看姑媽，拖著長音叫阿姨。

我也拖著長音撒嬌：“姑媽……”

可惜我在姑媽面前是撒嬌慣了的，比不上小兔這偶然的賣乖。我都快被氣死了，偏偏姑媽覺得這樣的小兔很是可愛。既不幫理，更沒幫親的，直接站到了小兔那邊數落我。

“病去如抽絲，哪裏好得這麽快！就算好了，這今天沒好好吃飯，身子也是吃不消的。你手勁多大，你心裏沒數。”說著還擡手去給小兔揉胳膊，好像我真把他打痛了一樣。

小兔隔著姑媽的肩膀，朝我吐舌頭。我氣憤的一砸桌子，碗裏的湯被我的“內力”震得灑了出來。姑媽瞪了我一眼，讓我自己拿抹布擦了。

哎，酷愛以理服人，偶爾暴力鎮壓的小老太太我，遇到這樣子的小兔，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。

吃過飯，我和姑媽一起收拾廚房。

“我覺得小兔離開墨城挺好，整個人都帶著活人氣兒了。”我這邊剛醞釀著撒個嬌怪姑媽偏心，沒想到她倒先誇獎上了。

“好什麽呀，慣會氣人的。”我嘟著嘴，也擺出少女生氣的姿態。

可惜姑媽掃了我一眼，然後視而不見。

“這孩子看著和氣，其實跟誰都不親，相處那麽久和我說的話，都沒今天一天多。說句不好聽的，以前他身上其實總帶著一股他媽媽的那股勁兒，說著我是長輩，我見到他都有些收著讓著。其實這孩子可能本來就是這個性格，只不過被他家人影響了，就收著了。”

我想著姑媽的話，回憶平常的相處，好像是有點這樣。不管是小兔還是老塗，偶爾都會露出這樣的孩子氣行為，只是都沒這次這樣明顯，我就忽略了。現在這麽一想，我發現我對老塗越來越不了解了。

有了姑媽的支持，塗少女對我指使起來更加有底氣。從切水果到電視換臺，丁點小事都要讓我去做。

最不要臉的在後面，一個能吃三碗飯的大老爺們，竟然要氣得只喝了一碗湯的弱女子，送他回宿舍。

壯壯的二哥哥 說：

昨天嚇我一跳。我想著以平時的水平，怎麽也要兩三天推薦才能破千。心裏還悄悄放松著，結果沒想到中午就破千了。雖然要忙於猝不及防的加更，但是真的很感謝大家的支持。紅包先拿著，加更稍微晚點，但是絕對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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